我的父亲是一名信合前辈,是地道的勤俭节约者。记得一个冬天,父亲担心信用社亏损,节约到了上班用的木炭都是他自家掏钱买的。复写纸经常用过了还用,舍不得丢,直到不能复写为止。别针、回形针也是如此 ,即使掉到地上也要把它找回来。现在看来有些不可思议,但事实上他老是这样做的。
父亲是不幸的。幼年丧母,老年丧妻。孤独、不幸使父亲思虑成疾,过早离开人世。同时,父亲又是有幸的。爷爷念过私塾明大理。想方设法送他们几弟兄读书。父亲最小,有什么事前面有他的三位哥哥顶着。在生活极度困难的上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,父亲仍读到初中毕业,参加信用社工作。
父亲为人厚道,待人热情。老百姓有什么话爱找他说,相信他,信任他。有什么事爱找他办,因为他爱帮助人。
父亲不是党员,抱负和追求非常简单,执着和务实是他工作一生的真实写照。工作35年,工作地点就两个地方。一个是铁窑,即老家,过去是个公社、管理区,现在就连村的名字也未用上,极易被人淡忘的地方。另一个是浞水。过去它是个区,“撤并建”后是个镇。这个地方虽然不易被淡忘,可是父亲在这样工作环境相对好的地方工作仅有4年就退休了。退休后有三年时间随我到了县城接送孙女上学,帮我分忧。生活条件好了不少,可他因病医治无效早早地走了。留下的是思念和不忍。每逢春节或清明时节到他坟前祭奠,他老的形象就像放电影似一幕一幕地浮现在眼前。朝出晚归,风雨无阻。名为干部,其实穿着与农民没有什么不同。头戴一顶草帽,身穿一件对襟汗头(布衣)、蓝布裤子,脚套一双胶鞋,肩上斜胯一个帆布包包。这就是父亲的形象,也是一位老信合人的形象。怎么看也就是一个农民。只是他从携带工具看,他又不是农民而是农民的公仆。手电筒、算盘、笔、印泥、存(取)款凭证、贷款发放(收回)凭证和小复写纸等,不就是为民服务的农金员吗?是的,他就是地地道道的战斗在农村第一线的农信社第一代农金员。父亲的工作方式说来简单,其实又不简单。每天从办公室到村里寨上,再从村里寨上到办公室,穿梭于民间小道、田间地头,奔走于农村小巷、农户家中。以村寨为社,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办公。以农家为家,哪里有困难哪里就有他的身影。月复一月,年复一年。长期对事业的执着、岗位的坚守,一干就是35年。待遇不高,工作却无怨无悔。工作一生,没有差款错账,经手的业务没有一笔形成呆账。真正把有限的资金全心全意地用在为人民服务上。
父亲走了,一晃16年过去了。他没有带走任何东西,却将勤俭、厚道、执着、务实的精神留给了我,是我做人的楷模,学习的榜样,工作的动力,前进的方向,我为此自豪。但是,这十多年来,农信社星火相传斗转星移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,父亲并不知道。倘若父亲在天有灵,泉下有知,对农信社的发展自然是一种安慰。养育之情,无以言表。怀念之情,油然而生。然而子欲养亲不待,报恩无机会。儿子不才,只能作文告慰。愿逝去的父亲安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