非如此不可——《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》读后感

【契】对于生命价值的思考，这几天始终萦绕于脑畔，一再想到路遥的《平凡的世界》，念高中时初读，大学时重温，工作后再研，随着岁月沉淀和阅历开阔，每次都有新的感想。这期间，有幸遇到了捷克作家米兰·昆德拉的《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》，将我对人生意义的思考引入到哲学层面。该书初涉时深感晦涩，几次三番后渐入佳境。闲暇有所感，方有本文。

永恒轮回是一种神秘的想法，尼采曾用它让不少哲学家陷入窘境。存在是一个沉重的哲学命题，始终萦绕着芸芸众生陷入沉思。

我是谁？从哪里来？到哪里去？

生命价值的思考从始到终伴随着每个人的一生。生命仅此一次，一切都是马上经历，不能准备，好像一个演员没有排练就上了舞台。如果生命的初次排练就已经是生命本身，那么生命到底会有什么价值？

人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该要什么，因为人只能活一次，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，也不能在来生加以修正。面对生命之轻与重的时候，如何抉择？是轻？还是重？

重。非如此不可！必然为重，重者才有价值。

生命之重在于“苦其心志，劳其筋骨，饿其体肤，空乏其身，行拂乱其所为”。（1）

但是，重便真的残酷，而轻便真的美丽？

最沉重的负担压迫着我们，让我们屈服于它，把我们压倒在地上。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。负担越重，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，它就越真切实在。相反，当负担完全缺失，人就会变得比空气还轻，就会飘起来，就会远离大地和地上的生命，人也就只有一个半真的存在，其运动也会变得自由而没有意义。

小草承受厚壤，终能破土而出；樱花闲挂枝头，终将陨落为尘。在有限的时间里，历经生命之重的洗礼，才能诠释无限的人生意义。

生命之重，重在责任。

每个人都被生命询问，而他只有用自己的生命才能回答此问题，只有以“负责”来答复生命。（2）每个人既有对自己的内在责任，也有对他人、对社会，乃至对全人类的外在责任。内在责任激励自己敏而好学，业精于勤，持续上进，竭力实现个人价值；外在责任勉励自己勇于担当，乐于助人，共建美好、幸福的人类家园。

生命之重，重在信念。

志不可立无可成之事。如无舵之舟，无衔之马，飘荡奔逸，何所底乎？（3）立志要如山，行道要如水。不如山，不能坚定，不如水，不能曲达。所以，只有有志者，才能事竞成。如果人生丧失追求，生活缺乏目标，人就会浑浑噩噩，就会似云朵一般随风飘散，如浮萍一样零落天涯。

抉择生命之重意味与苦难、逆境以及劳心伤神为友，然而，这又何妨？“真的勇士，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，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。”（4）就让我们和高尔基一起大喊：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！当风雨过后，天际蔚蓝，晓风拂面，生命之轻的美丽和绚烂便将尽情展现。付出生命之重的代价，生命之轻方可承受。

正因永恒轮回只是一个谵妄之说，人的生命一旦消逝，便不再回复。因此，我们必须坚信：

最宝贵的是生命。生命对于我们只有一次。一个人的生命应当这样度过：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，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，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。（5）

Muss es sein！（6）非如此不可！

（1）孟子《生于忧患，死于安乐》

（2）语出自维克多·费兰克

（3）语出自王守仁

（4）鲁迅《记念刘和珍君》

（5）尼古拉·奥斯特洛夫斯基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

（6）德语，“非如此不可”的意思，摘自米兰·昆德拉《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