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鸡蛋存款——长篇报告文学《信合恋歌》连载之四

阅读次数:1246来源:省联社遵义审计中心  作者:罗文  2021年4月1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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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黔北山区,有一种花,叫百合花。

她扎根农村,遍布山野,泥土里圆梦,石缝里生长,不怕太阳晒,不怕风雨打,生命力顽强,象征纯洁、高贵、和谐、友爱、诚信、合作、奉献多元寓意。

曾经,有人把她叫做信合花。

这花,开得很苦,满朵辛酸的花蕾。

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,走过草创初期的农村信用社,就像弱不禁风的孩子,在风雨中步履蹒跚。

“那时候,一穷二白,老百姓连肚子都填不饱啊。”80多岁老信合人邓品全回忆。

1963年元月,他参加了务川县浞水镇复兴信用社,说是一家信用社,实际只有他一个人。

老人说,每天一个人走村串寨,去组织存款,几角块把钱的主动上门,田间地头随时办公,走到哪办到哪。最初时候,一年存款不超过600元,突破“千元”大关,也是参加工作五年后的1968年。

“人走到哪里,钱也背到哪里。”邓品全说。

“有一个相对固定办公的地方,是靠在乡政府边上的一间破旧小屋,存款不敢搁在那里,怕不安全。”

回想当年放贷款的一幕幕情景,邓品全停了片刻:农村多是贷款买斗笠、蓑衣、农具、口粮之类。4分钱的盐巴、7分钱的猪肉,有的老百姓也需要贷款啊。

“困难时期,老百姓手里没钱,信用社的日子也就不好过啦!”

“不过,互助合作,互相依存,大家的命运被捆绑在一起。”

再穷,再艰难,也得走下去,直到今天。

“信合事业后续有人。”邓品全补充说,他的儿子邓治峰算是第二代信合人,20多岁的孙女邓敏是第三代信合人。

特殊年代的信合人,虽然没有更多宽广的路可走,但农村的山山水水,足够他们行走远方。

一位老信合人回忆:那个时候,亦工亦农,自己带粮到乡里面吃,乡里给补贴点盐巴,一边做信用社的工作,一边还要干农活抓生产,政府也在管,信用社的业务抓一下放一下,哪里有精力去搞什么存款贷款咯。

不过,年轻时工作激情很高,成天和农民打交道,乡镇哪家哪户粮食有多少、口粮该分多少、猪儿有几头,经常和食品站、粮站、供销社协调,帮助贫困农民用苞谷换成大米,收购粮食、秋粮入库,都要通过信用社结算,转开到生产队的账户上。

那位老信合人感叹地说,那个时候,鸡蛋一分五厘钱一个,组织的存款五角、一元、一元五角不等。人们习惯称它 “鸡蛋存款”。

可以想见,那个年代的信用社,他们的生存发展是何其艰难。

“一个在天上,一个在地下。”坐在正安联社信合大楼明亮的办公室,回想过去,今昔对比,73岁的老信合人舒万刚显得格外激动。

1976年,凭着打得一手“加减乘除”好算盘的功夫,通过人民公社招考,他成为班竹信用社的一名员工。在这个“2人信用社”里,他当主任兼出纳,另一个叫雷广达的当会计,轮流下乡。当时的办公地点,是乡里的仓库,靠着墙边的一个“偏偏”,盖了瓦,木板装的,不漏雨,像农村的猪牛圈。“哪里有保险柜哟,存款不多,千把块钱就幺不到台。今天藏这儿,明天藏那儿,移来移去的。哪有今天这样的办公环境,简直不可想象。” 舒万刚万分感叹。

“农村是我们最早的市场。”舒万刚说,当时的农村生产合作社、供销社、信用合作社的人都下乡,既有竞争也有合作。

“但农民最待见我们农村信用社。”

那时候,买农具需要钱,生活需要钱,发展生产需要钱,这些最不好办。农民首先得和信用社打交道,所以信用社的人下乡他们往往要高看一眼。

那时没电话,带个信来就把钱给送去。汪汪汪,主人听到狗的叫声,从门里望外看,老远知道是他来了。“娃儿,快去打狗,信用社的人来啦!”

舒万刚笑了笑。那时,他下乡的挎包里,除了借据和不多的现金外,还放了一把理发刀,当时理一个头发1分钱。他理发不收钱,常有人请他去家里喝苞谷烧酒。

2018年6月,舒万刚到当年工作的地方逛了一圈。时过境迁,物是人非,当年他工作的信用社成了今天班竹信用社,仅营业大厅就有500平方米,穿着工装的新一代信合人,笑迎着来办理业务的乡亲,一切显得那么陌生,而又那么熟悉,那么亲切。

当听到班竹信用社现在的存款余额1.8亿元、贷款余额1.7亿元时,舒万刚拍了拍脑壳:“做梦都没有想到啊!”

是的,多少信合人,哪会想到有今天这样的发展。(未完待续)